读书故事:铁头功和二指禅

民俗教研员

二指禅和铁头功.jpg

某个地方有一个小镇,叫新市镇,镇西边有个庙前村,村里有个厉害的家伙叫冯云昌。

之所以说他厉害,是因为冯云昌从小身体就强壮,长大成年以后,他身高八尺有余,一身肌肉,膂力过人,普通人三个都不是他对手。

冯云昌还有个绝招,轻易不使用,那就是他的脑袋很硬。

一般人脑袋被打,都会很痛,但是冯云昌脑袋被打,似乎没有感觉。每次与人打架的时候,他先是用拳脚,拳脚打不赢就会用脑袋去撞别人,别人打他头他也不停,非要把别人撞到才行。而每次撞到人后,轻者被撞倒,重者肋骨都会被撞断。

冯云昌本身就喜欢打架,个头又高,一般人打不过,再加上脑袋撞人厉害,时间久了,大家都不敢惹他。

因此冯云昌在当地也越来越蛮横,盛气凌人,常欺负别人。

有一次,当地有人不小心碰到冯云昌,那人赶紧道歉,冯云昌不解恨,打了那人两下,又踢了那个人一脚。那个人被踢倒在地,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起来。恰巧被庙里的和尚看到了,和尚忍不住劝了两句,让冯云昌适可而止,不要欺负人。

和尚说得有理,又是修道之人,冯云昌不敢直接打他,但暗中却要跟和尚斗。

第二天早晨,刚刚五更,天还没亮,冯云昌起来磨豆腐。他悄悄来到庙跟前,把庙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一个个搬到了远处。天亮以后,和尚出来看到石狮子没了,赶紧四处寻找,终于找到了又搬不动石狮子。为此,他只好花钱请四个大汉,把石狮子抬回远处。

没过几天,冯云昌又把石狮子搬到了更远的地方。和尚找到之后,只好继续请人把石狮子抬回庙门口。如此五六次,和尚终于绷不住了,觉得肯定是谁和他过不去,他决定查个明白。

一连几天,晚上三更,和尚就趴在庙门跟前听动静。后来一天,他才看清是冯云昌干的,他这才明白,之前都是冯云昌搞的鬼。想想自己和冯云昌没有仇怨,最多就是那次呵斥冯云昌不该打人,和尚不由得苦笑,跟冯云昌道歉,冯云昌才满意地笑了笑,把狮子搬回庙门前。

过了一阵子,冯云昌又在村里欺负人,把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。那个人找了六个帮手,一起对付冯云昌。冯云昌开动大招,用脑袋去撞人,先是把一个人鼻子撞破了,又把两个人掀翻在地,最后甚至还把三个人肋骨撞断了。

那个人一看冯云昌这头确实厉害,忍不住激他一句:都说你脑袋厉害,今天算是见识到了,但是只要用石头砸你的脑袋,你肯定也会头破血流。

冯云昌大笑一声,说一句“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脑袋的厉害”,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,大如盘子,往天上高高抛起,等石头落下来的时候,然后用脑袋去碰石头,只听一声响,石头被弹开很远,而冯云昌的脑袋毫发无损,别说流血了,都没擦破头皮。

围观的人一看,不由得吃惊,纷纷称赞“好头”“这简直就是铁头”“铁头功不得了”啊。于是,从那以后,人们都称他为“冯铁头”。

一个月后,冯铁头正在打扫门口,扫完地之后,他就开始泼水。

此时,正好有一位做皮货生意的商人路过,商人姓张,也是个有本事的人。冯铁头泼水的时候,正好把水泼在了张商人的衣服上。张商人脾气也大,当时就看了冯铁头一眼,然后呵斥了一句,说了句“也不睁眼看路”。骂完后,张商人继续走了。

冯铁头何曾被别人骂过?从来都是他骂人,他打别人,他欺负别人,这下他受不了了,立即也骂了回去,各种脏话都出来了,还不断比划着,做出要揍张商人的架势。张商人一听,觉得此人不可理喻,只顾走路,也没搭理他。

这下,冯铁头就更生气了,他低着头,从后面直接加速跑,要去撞张商人。

张商人听到动静后,也不回头看,等到冯铁头靠近的时候,他微微让开身子,然后趁机用左臂把冯铁头的脖子夹在肋下。冯铁头极力扭动脖子,想挣开脖子,但他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挣开。张商人似乎没有用力,就这样制住了冯铁头。

看着冯铁头还在扭着屁股,试图挣开束缚,张商人笑着说:我听说你绰号叫冯铁头,不知道你的头是不是铁做的,我来试一下吧。于是,张商人举起右手食指中指,然后按着冯铁头的头皮,猛一下擦了下去。

冯铁头顿时觉得痛不可当,仿佛头皮都被撕开了,他咬住牙齿,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。

张商人又笑了笑,说:没想到你还挺硬气啊,刚才我只是用了一成的力气,现在,我要用三成的力气了。冯铁头一听,大惊,但又觉得他在吓唬自己,坚持不肯求饶。此时,张商人右手大拇指压着中指和食指吗,对着冯铁头的脑袋弹了下去。

只听清脆的一声,冯铁头顿时觉得头被利刃给砍开了,这下他再也受不了,直接疼得求饶,还哭了,一边惨哭,一边求饶。很多人听到声音后,都围过来看了。

此时,张商人则严肃地说:如此看来,你的头也不是铁做的啊!这一次,我就饶了你,你赶紧滚吧,回去之后好好练练你的头,应该再加一些纯钢冶炼。等你练好了真正的铁头,我再来和你一决高下。说完,他松开左臂,放开了冯铁头。

冯铁头抱着头,一点点往家走。回家之后,冯铁头的头肿了一个大包,十几天后才消肿。从那以后,冯铁头才知道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”,再也不敢欺负人了。

这个小故事,出自清代清凉道人的笔记小说《听雨轩笔记》,翻译时稍有改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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